此时残阳把云朵照得绯红一片,霞光映在花草树木上,显得绚丽多彩。
我漫不经心的咬着枣糕,不知不觉来到了一片芦苇前。
初夏的芦苇郁郁葱葱,微风一吹,青翠的芦苇叶发出“沙沙”的声音,十分有节奏感,我立在芦苇前,嗅着芦苇叶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,想着姥姥以前端午节总会采些芦苇叶来包粽子,而我也会很给力的一下子吃好几个,姥姥总会笑得满脸褶子的劝我少吃点,说吃多了不好消化,我会撒娇地怼回去:“姥姥,您包粽子不就是给我吃的吗?”
“沙沙沙……”芦苇叶激烈的摩擦声打断了我的思绪,我发现有一丛芦苇在毫无节奏的晃动,直觉告诉我,里面有东西。
我害怕是蛇或者野猪之类的危险动物,便转身离开,还没走两步,一声女人的尖叫与呻吟使我又停下了脚步。
我小心翼翼的拨开芦苇丛,走近一看,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,一个女人面部扭曲眼神迷离的躺在芦苇丛中,而她的身上缠着一条如手臂般粗,黑色花纹的蛇。
“嚓!”枣糕从我的手中滑落,打在了芦苇上,那条蛇似乎被惊动了,它昂着脑袋“嘶!”的一下朝我吐出了腥红的蛇信子,红色的竖瞳泛着阴冷的光,竟如此的眼熟,我心一悸,转身撒腿就跑。
“咔嚓……!”芦苇折断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,我转头一看,妈呀!那条蛇蹿得老高,整个看上去比刚才粗壮了不少,尾巴一甩,芦苇瞬间倒了一片。
眼看它朝我追了过来!我惊叫一声,脚底似抹了油一般,一溜烟的朝院子里跑,还好乡村里没住什么人,大多搬到城里去了,我一路畅通无阻,感觉自己的脚都被跑飞了起来。
“嘭!”刚冲进院子里关好院门,一股巨力就撞了上来,木头做的院门被撞得“嘎吱嘎吱”作响,快要散架的样子。
我拼命用身子抵住,这时听到动静的刘婶走了出来,一脸的诧异,“咋了?谁在撞门?”
“蛇,大蛇!”我喘着粗气惶恐的看着她道。
“啥?蛇还会撞门,成精了?”刘婶一脸的不可置信。
“真的,很大条蛇,它要吃我!”我用胳膊比了比,示意她快想办法。
“你让开!”刘婶怀疑地瞥了我一眼,走进屋子扛了把锄头出来,“把门打开,看我不砸死那畜生!”
我慢吞吞的挪开抵住门的身子,望着刘婶肩上扛着的锄头问:“婶,这能行吗?”
刘婶看着我认真的样子好像也有些心虚,“真的是条大蛇?”
我点了点头,“真的!”
“去里屋叫你爸出来帮忙!”
等我把我爸叫出来的时候,刘婶一个人已经打开了院门,她叉着腰依在院门上,正向院外张望着,之前肩上扛着的锄头已经被她扔在了一边。
我嘘了一口气,实在是佩服她的胆量,小心的跟着我爸也来到了院门外。
“蛇呢?”我爸望着我们问。
刘婶转过头来一脸严肃的看着我,“这丫头逗我玩呢,哪有什么大蛇,张瘸子的丫头出事了,敲门喊我帮忙呢,老太太这样,我哪走得开。”
“张瘸子的丫头出了什么事?刘姐,这些日子真是有劳您了,要不是您的照顾,我想老太太撑不到现在。”我爸十分感激的说道。
“这哪儿跟哪儿,俗话说远亲还不如近邻呢,算起来你妈还是我表姨,何况你们是付了钱的。”
刘婶说到这里眼睛一眯,“张瘸子的丫头不知遭了什么孽哦!如花似玉的姑娘,还没说个好人家就……”说到这里她瞥了我一眼,没有继续说下去,眼睛又瞟向了院外。
我们随着她的目光,发现两个男人抬着一个木板从不远处走了过来,木板整个用布遮盖了起来,只露出了一双苍白的脚丫子,看脚丫子秀气的程度似乎是个女人。
经过院外的时候,那个年长的,脚有点跛的男人红着眼睛看了一眼刘婶道:“翠红,得空过来帮丫头穿下衣服,她妈去得早,我们爷俩实在是不方便。”
刘婶望了我爸一眼,叹了口气:“好的哎!等我做完晚饭就来!真是作孽哦!”
“出了什么事?”等他们走过,我和我爸都一脸疑问的望着刘婶,刘婶看了看我,红着眼睛把我爸扯到了一边,我跟在他们身后不远,悄悄偷听了一些,大概意思是张瘸子他们一家在地里干活,每次都是叫他女儿先回家做好饭,他们好趁着多做会儿农活,没想到今天在赶回家吃饭的路上发现了他女儿的尸体。
白发人送黑发人,还是如此年轻的女子,可想而知他们有多难受。我爸同意了刘婶给张瘸子家帮忙的事,表示今天晚上我们一家子都可以照顾老太太。
刘婶把饭菜摆在桌子上,给我爸交代几句就匆匆走了。
刘婶的手艺很好,我端着饭碗,看着满桌子菜肴,却味如嚼蜡,满脑子都是刘婶和我爸说的话,还有那条大蛇,总觉得哪儿不对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