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晚饭,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守在了老太太房间里,而我因为不受待见,便回了刘婶之前给我收拾的小房间。
此时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,月光透过屋外的槐树从窗子里泄进来,落下了一大片斑驳的黑影。
我躺在床上,脑子里一团糟。
总想着那个被蛇缠了的女人是否还活着?张瘸子的女儿是不是也与那条蛇有关?那条蛇现在是不是在黑暗的某处正盯着我,准备伺机吞了我?
一阵凉风吹过,斑驳的黑影晃动,如同张牙舞爪的鬼影,我身子一颤,转头看向窗子,与一张苍白的脸撞了个正着,借着月光我看清是芦苇里被蛇缠住的那个女人脸,“快走,他要来了!”女人的声音空荡荡的,如在空中漂浮。
“谁?谁要来了!”我惊了一下,赶紧跳下床,想弄清那女人到底要说什么!刚刚我还在担心她是不是被大蛇吃了呢!
打开房门,窗子那里空空的,什么也没有,“喂,你在哪里?”
“他要来了,你快走!”声音从院门外飘来,我赶紧追上去,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朝外奔去。
“喂!你给我站住!谁要来了!你总得给我说清楚呀!”我紧跟在她身后,却怎么也追不上她。
走了一段,她身影突然一晃,转进了一个院子,我跟上前,发现院门是紧闭着的。
我怔怔的矗立在院外,想着她是怎么进去的?
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时,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。
我身子一僵,觉得整个脊背都在发凉,听说鬼的手才是凉的。
我僵硬地转过头。
“你是……肖老太太的孙女?”
我轻呼一口气,原来是昨天从院门外和张瘸子抬木板的那个男人,我对他点了点头,“是的。”
“你是来找刘婶的吗?”那人打开院门,眼睛里带着审视。
“呃……刘婶在里面吗?”我往院子里瞧了一眼,并没有看见那个女人。
“进来吧,她在里屋帮我妹妹洗澡。”我顿了一下脚步,还是跟在了他身后,既然刘婶在这里,那我就佯装进去找刘婶,顺便找那个奇怪的女人问问,她到底要说什么?我还很好奇她是怎么逃过那条大蛇的?
屋檐下亮着灯,照亮着整个院子,院子的一角放了一口崭新的棺材,有两个我不认识的村民在忙着给棺材搭帐篷。
张瘸子坐在堂屋的门槛上,垂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。
“你先在这坐一会儿吧!刘婶应该快弄完了。”那人搬给我一张小木凳,然后丢下我忙去了。
我在小木凳上坐了一会儿,见他们都在忙,便自顾自的闲逛起来,堂屋左右各有两间小屋,里面黑漆漆的,没点灯,只有紧挨厨房的那间小屋是亮着灯的。
我径自来到亮着灯的小屋前,想必刘婶就在里面帮忙,我伸手敲了敲门,哪知门没有锁,被我轻轻一敲给敲开了。
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,只有一个梳妆柜子和一张床,床上的蚊帐很厚重,隐隐约约里面似乎躺了一个人。
我见刘婶并没有在里面,匆忙退出房间,还没拉好门,躺在里面的人瞬间坐了起来。
“不好意思,打扰你休息了!”我十分的歉意,毕竟没经过人家允许擅自进了屋。
里面的人没有应我,我立在原地尴尬了两秒,迅速掩上门,在掩上的那一刻,我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蚊帐里传来。
我返回坐在小木凳上,开始有些坐立难安起来,都好一会儿了,刘婶怎么还没出来。还有那个奇怪的女人也不见踪影。
我看了看坐在门槛上的张瘸子,他垂着脑袋,自始至终都没改变过姿势,夹在手指上的烟早已燃烧到烟蒂,他却丝毫不在意一样,仍旧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。
我张了张嘴,想向他询问一下,却也没问出口,看他这样子想必是伤心极了,毕竟是丧女之痛!
左思右想,我又来到了亮着灯的小屋前,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激烈,估计之前被我打扰的那人再也没有睡下。
我又轻轻地敲了敲门,朝里面问了句:“请问你知道刘婶在哪间屋子帮忙吗?”
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应我。
突然一声“咣当”!似乎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,我预感不好,迅速推开门。
眼前的一幕瞬间震惊了我!
满屋子的蛇,密密麻麻的,地上,墙上,房顶上,到处都是。
屋子中间还躺着一个人,身上也缠满了蛇,从她衣服的花色和不时露出来的脸我看清是刘婶,刘婶睁大了眼睛,鼻子耳朵嘴巴里不时的有蛇钻进钻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