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季崇易姜似的武侠仙侠小说《似锦小说季崇易姜似》,由网络作家“季崇易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一听到姜似的声音,姜湛一张俊脸腾地黑了,大步走回去挡在她身前,压低声音气急败坏道:“你怎么出来了?”“我买完了呀。”姜似仿佛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,老实回答兄长的话。“哟,这是谁呀?相好的?”戏谑的声音传来。姜似隔着皂纱看向说话的人,眼神一片冰冷。前世二哥之死,这些人统统都算帮凶!那时候她与兄长关系疏离,并不关心他交了什么朋友,得罪了什么人,只有一次二哥被父亲揍得狠了,隐约传到她耳中一些话。父亲恼怒二哥与礼部尚书之孙杨盛才等人厮混,二哥却梗着脖子说杨盛才帮过他的忙,他不能寒了朋友的心。这也是姜似不解的地方。荣阳长公主之子崔逸与杨盛才关系不错,而眼下二哥与崔逸明显有过节,后来又是怎么玩到一块去的?二哥不愿寒了朋友的心,却不知他认定的朋友...
《似锦小说季崇易姜似》精彩片段
一听到姜似的声音,姜湛一张俊脸腾地黑了,大步走回去挡在她身前,压低声音气急败坏道:“你怎么出来了?”
“我买完了呀。”姜似仿佛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,老实回答兄长的话。
“哟,这是谁呀?相好的?”戏谑的声音传来。
姜似隔着皂纱看向说话的人,眼神一片冰冷。
前世二哥之死,这些人统统都算帮凶!
那时候她与兄长关系疏离,并不关心他交了什么朋友,得罪了什么人,只有一次二哥被父亲揍得狠了,隐约传到她耳中一些话。
父亲恼怒二哥与礼部尚书之孙杨盛才等人厮混,二哥却梗着脖子说杨盛才帮过他的忙,他不能寒了朋友的心。
这也是姜似不解的地方。
荣阳长公主之子崔逸与杨盛才关系不错,而眼下二哥与崔逸明显有过节,后来又是怎么玩到一块去的?
二哥不愿寒了朋友的心,却不知他认定的朋友要了他的命。
“你不要胡说!”姜湛把姜似往身后一拉,仿佛炸了毛的猫紧盯着靠近的崔逸,“想打架改天再说,只要不是现在,我随时奉陪。”
崔逸摇着描金折扇呵呵笑了:“怎么,怕吓着这小美人儿啊?没想到姜二公子还是怜香惜玉的人。”
“你嘴里少没干没净的!”姜湛气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,顾忌着姜似就在一旁,却不敢发作。
他太知道这些人的混账了,调戏良家女子的事他们真做得出来。
虽然四妹是伯府姑娘,他们不至于当街抢人,可言语上过火点或者真的打起来趁机拉扯一下,吃亏的还是四妹。
姜湛从没这么懊恼过。
要是他有余七哥的本事就好了。
不,哪怕有那只贱狗的本事也行啊!
“不是说要打架吗?”少女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话音落,双方都愣住了,不少人甚至开始掏耳朵。
他们是不是听错了?这小娘子说什么?
“四妹,你给我住口!”姜湛罕有对姜似说了重话。
他简直不敢相信,他的妹妹这么坑哥!
“哈哈,姜二,你听见没,你这妹子还等着看打架呢!”崔逸目光不离身姿窈窕的少女,敲着扇柄大笑道。
那些跟班纷纷笑起来。
“姜二,到底还打不打了?怎么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!”
“快别这么说,人家身边的小娘子还等着呢。”
“对,对,姜二连个娘们都不如,什么时候学会装孙子了,哈哈哈——”
姜湛用力握着拳头,死死克制住捶烂这些臭嘴的冲动,深深吸了一口气:“随你们怎么说,总之今天我不想打了,你们让开!”
“别呀,姜二,你想走,你这妹子还不想走呢。”崔逸摇晃着折扇对姜似露出一个自以为风流倜傥的笑容,“小娘子,你说是不是?”
“当然不是啊。”姜似凉凉道。
崔逸笑容一滞,连折扇都忘了摇晃。
什么情况?这姑娘变得够快的!
阿蛮斜睨着崔逸,鄙视撇撇嘴角。
这人是不是傻?她们姑娘当然向着二公子啊。
小丫鬟眼风扫了一圈,默默数着人头。
嗯,对方有五个人,她一个人干掉三四个还是没问题的,留一个给二公子应付,至于阿吉——不添乱就好。
“我们急着回家的,如果你们不与我二哥打架了,那我们这就走了。”姜似轻轻拉了一下姜湛衣袖。
姜湛如梦初醒:“对,我们先走了。”
崔逸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。
似乎有哪里不对!
“等等!”他把合拢的扇子一伸,拦住兄妹二人,冷笑道,“差点让你们忽悠过去,我什么时候说你们想走就能走的?”
到底谁给他们的选择权啊,简直岂有此理!
“那能不能快点打架,我们确实很急的。”姜似松开姜湛衣袖,催促道。
“呵,我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了!”崔逸盯着姜似,忽然露出一抹笑,喝道,“还愣着干什么,给我狠狠揍姜二!揍完了,这小娘子就归咱了!”
“阿吉,阿蛮,护着姑娘快走!”姜湛猛地把姜似往后一推,抡起拳头迎了上去。
“走啊,四姑娘。”阿吉白着脸看了被数人围攻的姜湛一眼,带着哭腔催促姜似。
阿蛮镇定非常:“姑娘,咱们怎么办?”
姜似没有回答阿蛮的话,反而问阿吉:“以二公子的身手,你说能撑多久?”
阿吉已经想嚎啕大哭了:“一刻钟吧,最多了。”
要是加上他还能多撑一会儿,可他必须护着四姑娘赶紧走。
二公子被揍成猪头顶多是皮肉之苦,四姑娘要是被这些王八蛋占了便宜,那才是完了。
“撑到十就足够了。”姜似喃喃道。
“什么?”阿吉没听懂姜似的话。
姜似目不转睛盯着混战中那道熟悉的身影,心中默默数数:一,二,三……
当“十”这个数被她默默念出,忽然犬吠声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看热闹的人群不由左右张望,有人惊呼道:“怎么来了这么多狗?”
足足有七八条或大或小的狗不知从何处冲了过来,引起阵阵尖叫声。
崔逸站在路牙子上正悠闲观战,忽然一条大狗就窜了过来,对着他屁股蛋咬了一口。
“啊——”崔逸惨叫一声,条件反射用扇柄狠狠砸了大狗的脑袋一下。
大狗瞅瞅他,嗷呜——咬得更狠了。
说来也怪,那几条狗对人群视而不见,竟全都是奔着崔逸来的,只一眨眼的工夫崔逸就被围在了正中间。
这一刻,崔逸与姜湛处境居然十分相似,只不过围着姜湛的是人,围着崔逸的是狗。
崔逸险些哭了。
他的处境可比姜二艰难啊,人能讲理,狗可不讲理!
“你们还打什么,快把这些畜生赶走啊!”崔逸声嘶力竭喊道。
姜湛踹出去的一脚落了空,险些闪着腰,再看身边呼啦啦一个人都没了,不由茫然四顾。
“二哥,打完了咱们就回家吧。”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看着被几条狗追得狼狈不堪的崔逸,姜湛一脸呆滞。
“不知道呀,没想到街上野狗这么多。”
姜湛乐了:“看来连狗都看不过去他的嚣张劲了。等等,里面有一只狗很面熟——”
姜湛提着鸟笼子快步走进茶馆,蹬蹬蹬上了二楼。
“公子,咱不是回家么?”阿吉紧追在后面。
姜湛上了二楼环视一番,便见阿蛮立在第三个雅间的门外冲他福了福。
姜湛大步走过去,“你们姑娘在里边?”
“是。”
姜湛露出个笑容,风风火火推门而入,“四妹,看我给你带了什么!”
他几步走到姜似面前,把鸟笼子往桌上一放,邀功道:“四妹知道这是什么鸟不?”
姜似望着竹笼中一对羽毛绚丽的鸟儿,眼眶一热。
同样的人,同样的一双鹦鹉,满怀期待说了同样的话。
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?
她看了一眼鹦鹉,冷冷淡淡说:“二哥从哪儿弄来的鹦鹉?我看二哥被人哄了,这种鹦鹉学不会人言。”
当时姜湛提着鸟笼一脸失落走了,却没想到他把鹦鹉悄悄养起来。
祖母命人拧断鹦鹉的脖子时二哥拼命护着,等断了气儿的鸟儿被人扫垃圾般扫走,二哥坐在地上失魂落魄重复着:“它们会说恭喜了……”
那时候,她第一次觉得后悔,有心想对二哥说声抱歉,又拉不下面子。
这么一拖,很快就拖到了出阁……
姜似不愿再想下去。
那些回忆如尖刺埋在她内心深处,只要一碰就是钻心的疼。
“四妹怎么哭了?”姜似眼中的水光把姜湛骇了一跳,慌忙提起鸟笼,“是不是吓到了?”
姜似用手帕拭了拭眼角,笑道:“忽然想到这鸟儿名字的由来,忍不住感动了。”
“名字?”姜湛一听反而糊涂了。
姜似指着锦羽鹦鹉解释道:“这种鹦鹉又名爱情鸟,从来成双成对才能养活,当两只鹦鹉中有一只死去,另一只很快就会追随而去……”
“咦,四妹这说法和余七哥一样啊。”
姜似神色微怔。
“余七哥还说鲜少有人知道这鹦鹉别名的来历呢,原来是哄我的。”
“二哥带来的这对鹦鹉与余七哥有什么关系?”姜似一听姜湛提起余七,尽管知道不是一个人,心中还是有些不得劲。
“今日我去找余七哥喝酒,没想到他家里养着许多鸟儿,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观鸟,余七哥就给我一一讲这些鸟的习性与趣事,后来他便问我要不要带一对回家养着。我就想啊,虽然我不耐烦养这些玩意,但可以送给四妹啊。”
姜湛得意看着一对锦羽鹦鹉问姜似,“四妹,这鹦鹉漂亮吧?”
“漂亮是漂亮,但我一见了这对鹦鹉就想到它们名字的由来,一想到这个由来就想哭。”姜似幽幽道。
“那怎么办?”姜湛轻轻皱眉,很是苦恼。
他怎么忘了,女孩子都是多愁善感的。
姜似伸手轻轻抚摸着竹制鸟笼。
“我见不得,二哥又不耐烦养,不如送回去好了。”
“送回去?”
“是呀,我看这对鸟儿的羽毛色泽鲜艳舒展,一看就是被人精心照料的。它们留在咱们家过不好,还不如回到原主人那里。”
姜湛点头,“四妹说得有道理,我明日就把这两只鹦鹉给余七哥送回去。”
姜似站起身,“既然要送回去,何必把鸟儿留一天?它们换到新的地方定然不适应。”
神婆指向二哥的事虽然不是现在爆出来的,但她不敢冒险。
季崇易与巧娘的人生已经发生了改变,焉知其他事情不能?
“那好吧,我这就把它们送回去。”姜湛颇遗憾看了鸟笼一眼,忽然一笑,“余七哥那里还有别的鸟儿呢,不如我换四妹喜欢的来?”
姜似忙摆手:“还是不了,我对鸟儿不感兴趣。”
“不是说女孩子都喜欢小动物吗?”
“要是小猫小狗还好,比鸟儿通灵性,不过养这些都麻烦。”姜似半点不敢流露出对某种小动物的喜爱。
目前的她自顾尚且不暇,哪里有精力养这些活物。
“小猫确实可爱,狗就算了。”
姜湛忽然想起和余七形影不离的那只大狗,恨得牙痒。那只贱狗总给他白眼瞧,总有一天他要宰了它吃肉!
兄妹二人并肩走出茶楼,姜湛停下来,“四妹先回府,我把鸟儿还回去就回家。”
姜似点头应下,姜湛轻轻踢了小厮阿吉一脚。“阿吉,送四姑娘回府,要是四姑娘少了一根头发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
“二哥快去快回吧。”姜似催促道。
姜湛冲姜似招招手,提着鸟笼大步往前走去。
雀子胡同离此不远,姜湛一路步行,只用了两刻钟左右就来到一户人家门前。那户门前有一棵歪脖子枣树,此时枣花满树,入眼皆青。
姜湛上前拍门。“余七哥,我又回来了。”
门突然开了,一条大狗窜出来。
“你干嘛?”姜湛把鸟笼子横在胸前,大声道。
笼中鹦鹉仿佛感受到了威胁,骚动起来。
大狗完全无视笼中鹦鹉,横在门口一脸嫌弃盯着姜湛。
“上门就是客,小畜生赶紧让开!”
“汪!”大狗突然呲牙扑过去。
姜湛骇了一跳,一个箭步手脚并用抱住了枣树。
大狗鄙夷看了姜湛一眼,甩甩尾巴转身进门。
姜湛黑着脸从树上跳下来,在门人异样的眼神中面不改色往内走去,心中却骂开了:杀千刀的小畜生,竟然诈我!
院中合欢树下,余七一身青衫倚树而立,大狗跑过去讨好蹭着他的衣摆。
“余七哥,我又来了。”
余七视线落到姜湛手中提的鸟笼上,轻轻皱眉。
姜湛把鸟笼子往树下石桌上一放,满是可惜道:“家里人不耐烦养,还是还给余七哥吧。”
“不喜欢?”
“啊。”姜湛含糊应道。
“还有许多别的鸟儿,姜二弟可以挑喜欢的。”
“不了,家里人对养鸟没兴趣。”姜湛越发觉得余七投脾气了。
余七哥不但救了他,还这么大方,这样的朋友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。
余七看着笼中鹦鹉,冷玉般的俊脸上闪过一丝困惑。
这样漂亮的鸟儿竟不喜欢?
他不由垂眸,看向身边大狗。
姜湛险些跳起来:“这种又凶又丑的狗就更不行了!”
大狗:“汪——”
明天就要上架了,坦白说,无论写过几本书,有过什么成绩,每一次新书对柳叶来说都是重新起航,从新书发出第一张到上架第一天的首订如何,忐忑、不安一直相伴。
明天,就是检验成绩的时刻了,在这里,柳叶恳请所有喜欢看书的朋友们,哪怕《似锦》收费后会有一大部分人选择别的途径,或者因为字数少还在养肥,都请你们能订阅第一张。一本书的首订,代表着这本书的潜力,从而关系到后续的一系列推荐,这对柳叶很重要。
新书会有唯一的一次上新书月票榜的机会,柳叶也想在这个榜上有个好名次,再次恳请大家三月份尽量支持一下。我知道好看的书很多,大家喜欢的作者也很多,月票无论对你们还是对作者都很珍贵。在我心中,你们投给我的不仅仅是月票,还有你们一如既往的支持与喜爱。这份心意,我铭记于心,唯有更加努力回报大家。
另外,新书上架网站有个活动,对月票、打赏、书单都有数目要求才能解封。本来打赏是额外的要求,柳叶只能厚颜请求大家,如果愿意打赏的,那么尽量在活动期间。当然,这个绝不强求,大家量力就好。
再次鞠躬感谢。
PS:愿意加读者群的可加群号:182575915,入群条件是任意订阅柳叶的其中一本书,或者似锦目前粉丝值不低于2000。
在丫鬟们进来伺候前,姜倩强忍着身体的酸痛穿好衣裳,走到窗边推开了窗。
风吹进来,带着熏人的暖意,与屋内靡靡气味混合在一起,有种香腻的恶心感。
姜倩却早已习惯了这些,站在窗边出神看着外面一丛翠绿芭蕉。
在伯府丢了那么大的人,这些日子她没少从侯府上下那些人的眼神中看到嘲笑,她本来想缓一缓再提请姜似过来之事,可曹兴昱却等不及。
她不敢再拖了,因为她比所有人都清楚曹兴昱是个怎么样的人,那人一旦发起疯来,可是没有理智的。
堵不如疏,与其让他捅出天大的篓子来连累她一起倒霉,不如就遂了他的心思,把姜似请过来叫他看个够。
姜似是她堂妹,正经的伯府贵女,曹兴昱暂时还不会乱来,顶多过过眼瘾罢了。
门外传来丫鬟的请示,姜倩应了一声,无视那些鱼贯而入的丫鬟,抬脚去了书房。
以她现在的情况,想请姜似过府没有那么容易。
在祖母心中她是带来晦气的人,姜似即便愿意来,祖母极大可能不会答应。
姜倩字斟句酌写了两封信,命人送到东平伯府去。
二太太肖氏收到姜倩的信,眼泪就直接掉下来了,顶着微红的眼圈去了慈心堂。
慈心堂中传来咿咿呀呀的唱腔。
冯老夫人眼睛好起来后多了个爱看戏的爱好,以伯府的财力想要常年养一个戏班子在府中颇有些不合算,好在姜二老爷是个孝顺的,从戏班子里买了两个十岁出头的女孩,专门哄老太太开心。
“老夫人,二太太来了。”
眼下不是请安的时候,冯老夫人听了眉梢都没有动,依然闭目打着拍子,听两个穿着戏服的小姑娘唱曲儿。
冯老夫人对肖氏的冷淡,无疑表现得清清楚楚。
慈心堂上下其实都明白,这是老太太还在为着二姑奶奶的事气恼。
也不怪冯老夫人恼怒,刘仙姑一场法事莫名成了京城瞩目之事,这倒也罢了,偏偏刘仙姑又被人杀了,顺天府那些官差人仰马翻闹了好些天,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抓到。
这世上什么事最为人津津乐道?不是已经过去的事,而是悬而未决之事。
杀害刘仙姑的凶手一日未找到,京城人对此事的热度短时间内就不会减,然后刘仙姑与东平伯府的牵扯就会被人翻来覆去嚼说。
现在甚至开始流传起一种说法,因为刘仙姑指出长兴侯世子夫人被邪祟附体,导致长兴侯府丢了人,所以才招来杀身之祸。
当然,这种说法很是无稽,高门大户的人听了笑笑就罢,可是那些听风就是雨的百姓却乐此不疲传播着谣言,且越说越有鼻子有眼。
冯老夫人想到这些就气得心口疼,对肖氏的态度能好就奇怪了。
肖氏在外头干站了足有两刻钟才被请进来。
“有事?”
肖氏捧着个小匣子笑道:“这是沧哥儿偶然得来的一串沉香佛珠,知道您喜欢,就赶紧命人送回来了。”
听肖氏提起长孙,冯老夫人神色稍缓,示意阿福把匣子接了过来,淡淡道:“他不好好读书,花这些心思做什么?”
肖氏立刻道:“孝顺老夫人是天经地义的事,怎么能叫花心思呢。”
冯老夫人双目微阖,摩挲着巴掌大的红木匣子。
她不悦是真的,但无论多看二儿媳不顺眼,这个家也不可能交给三儿媳管。
脸面最终还是要给二儿媳留的。
冯老夫人睁开眼,淡淡道:“你们有这个孝心,我是知道的。”
肖氏悄悄松了口气,脸上笑意越发浓了,斟酌着道:“今日倩儿送了封信给老夫人……”
她说着把信拿了出来。
冯老夫人脸色瞬间沉下来:“不是三天两头往娘家跑就是三天两头往娘家送信,她在侯府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吗?”
肖氏闻言一抹眼角:“老夫人,倩儿在侯府的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啊。她本来就是高嫁,嫁过去这两年肚子也不见动静,能在侯府站稳脚跟靠得就是您的疼爱,可是现在——”
冯老夫人不为所动。
肖氏暗中咬牙,豁出脸面苦求:“老夫人,您知道的,倩儿自小就是个懂事的,万不敢扰了您的清净,她就是想请妹妹们去侯府小住两日,也免得侯府那些个逢高踩地的人瞧她和咱伯府的笑话……”
肖氏这话的意思很明白,因为刘仙姑的事,侯府以为伯府完全不把这位嫁出去的姑娘当回事了,倘若这个时候伯府的姑娘们愿意去侯府玩耍两日,这个猜测自然不攻自破,也算解了姜倩的困局。
冯老夫人面无表情听着肖氏的话,视线落在那封信上。
信上写着一排娟秀小字:孙女倩儿叩请祖母亲启。
看着熟悉的字迹,冯老夫人心软了几分。
她从一开始就不待见大儿媳妇,大儿媳所出的大孙女又是个木讷愚笨的,自然也喜欢不起来,而与大孙女年纪相仿的二孙女从小聪慧讨喜,很得她疼爱,二孙女启蒙习字还是在慈心堂的碧纱橱里开始的。
冯老夫人想了想,打开信看起来。
姜倩的能言善道在信中展露无遗,冯老夫人把信看完,脸色又缓了几分。
肖氏趁机请求道:“老夫人,您就可怜可怜倩儿吧,儿媳听送信的婆子说,倩儿如今瘦成一把骨头了……”
“罢了,眼下正是好时节,让她们几个丫头出去透透气也好。”冯老夫人终于松了口。
肖氏神色一喜。
冯老夫人语气一转:“不过话说在前头,她们几个过去倘若惹了事让侯府看了笑话,倩儿这当姐姐的可脱不了责任!”
“老夫人您放心就是,倩儿最是友爱姐妹,定会陪好妹妹们的。”
海棠居中,姜似拿着姜倩的请帖看了看,随手扔到书桌上,吩咐阿巧:“去打听一下,其他几位姑娘有没有收到帖子。”
不多时阿巧来报:“三姑娘、五姑娘、六姑娘都收到了。”
这结果不出姜似意料,却让她叹了口气。
两日后,伯府四位姑娘同坐一辆马车,往长兴侯府而去了。
话说过后,看到姜似惊愕的表情,谢青杳顿时脸一红。
糟糕,一时激动把父亲给卖了。
虽然母亲什么都没有提,可这些日子母亲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。她又不是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了,早就寻思过其中缘由。
思来想去,父亲在外面养了外室的可能性很大。
不,父亲一定在外头养了外室!
谢青杳站了起来:“阿似,既然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,我这就回去提醒母亲——”
“等等,我什么时候和你想一块去了?”姜似有点懵。
“你刚刚不是说此事十有八九与我父亲有关?”
姜似哭笑不得,赶紧拉着谢青杳坐下来:“你怎么听风就是雨?我的意思是,或许伯父有些不适,伯母担心他的身体呢。”
永昌伯睡猪的事被京城人茶余饭后笑话了很久,数年后还会有人提起,真相却很简单。
永昌伯府请来名医后查出了永昌伯举止离奇的原因,永昌伯患上了迷症,也就是梦行症。
只可惜那时候笑话已经闹出去了。
现在让姜似为难的是,她该如何提醒好友呢?
“身体不适?”谢青杳未加思索便摇头,“肯定不是这么回事儿,要是我父亲身体不适,我娘肯定早早请大夫了啊,请刘仙姑做什么?”
“伯父若真的养了外室,伯母请刘仙姑有什么用?”姜似反问。
谢青杳压低声音道:“我曾经看过有关南兰的一些杂记,有些女子会用秘术令负心汉回心转意。”
姜似:“……”
谢青杳懊恼扶额。
一不小心又把母亲给卖了。
“青杳,我看你是想多了。伯母是什么身份,即便伯父外头养了外室甚至有了外室子,伯母岂会做出这种事来?”
“那到底怎么回事?唉,刘仙姑怎么恰恰就这个时候死了呢。”谢青杳苦恼叹气。
“别愁眉苦脸了,既然伯母不肯说,你就不要再直接问,旁敲侧击或者找伯母身边的姐姐们打听打听,再多留意一下伯父的动静,或许就能查出实情来。”
永昌伯的梦行症发展到去睡猪,发病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了,永昌伯夫人定然是发现了永昌伯的异常才联想到鬼神方面去,起了请刘仙姑驱邪的心思。
刘仙姑死得突然,永昌伯夫人正是心乱的时候,谢青杳若是细心,找出母亲心烦的根源并不难。
“嗯,我回去查查。对了,阿似,你与刘仙姑说过话没?”对于传得神乎其神又在最辉煌的时候横死的刘仙姑,谢青杳这般年纪的小姑娘总是充满着好奇心。
姜似眉眼弯弯含着浅笑:“打过招呼啊,毕竟在我们家住了两日嘛。”
“听说刘仙姑的命案把三法司都惊动了呢,顺天府的官差们也忙了起来。阿似,你说害刘仙姑的凶手能抓住不?”
“我看难。”
“为什么?”
姜似端起清茶浅浅啜了一口,心道:因为好人有好报啊。
“又卖关子。”
姜似莞尔一笑:“不是卖关子,刘仙姑那样的人三教九流打交道的太多,关系杂而乱,想要找到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。”
此刻谈论杀害刘仙姑真凶的人可不止姜似这对手帕交,而是全城热议的话题。
那位凶手却早已经离开了京城,回到了数百里之外的小城。
面色平静的汉子步履从容往家中走去。
“秦将军,有些日子没见你去酒馆了啊。”路过的人与汉子打着招呼。
“回头就去。”汉子笑笑,比起往日的阴沉压抑,整个人仿佛轻松起来,像是重新被注入了精神气。
可是这种感觉若是仔细留意,又让人心惊。
眼前的汉子仿佛是一团火,虽然亮堂,却能连自己都烧得灰飞烟灭。
低矮简陋的房屋就在眼前,汉子推门进去扫了一圈,没有见到那名年轻人的影子。
汉子重新走到院中,揭开门口水缸上的盖子舀了一瓢水灌了几口,接着整个人跳进去痛快洗了个澡,换上了一身新衣。
这衣裳是十多年前未婚妻替他亲手缝制的,料子上好,放到现在依然颜色如新。
只是这么多年过去,原本意气风发的青年武将成了潦倒好酒的闲汉,好衣裳穿在身上显得那么不合时宜。
汉子却爱惜拉了拉衣角,大步流星离开了家。
乡间阡陌小路踩在脚下有些湿润,田地里除了绿油油的庄稼,偶尔还能见到隆起的土包。
那是坟头。
他的未婚妻便住在这样的地方,已经等他很久了。
远远的出现一个坟包,与别处不同的是,离坟包不远处还有一座茅草屋。
那是汉子搭建的,有的时候实在觉得日子撑不下去,他就会来这里住上两日。
汉子这一次却没有走进茅草屋,而是直接在坟前坐下来,爱惜摸着坟头上冒出的青草。
青冢埋香骨,只要一想便痛彻心扉。
汉子不知枯坐了多久,连枝头歇息的鸟儿都厌倦了,展翅飞走。
他低头,从怀中摸出了一根簪子。
这支簪子同样有年头了,簪头尖锐,是他当时还没来得及送出的礼物。
汉子握着簪子在心口处比划了一下,认真思索起来。
用些力气,应该会很快吧。
啪嗒一声响,汉子握着金簪猛然跳起来,警惕看向出声的方向。
那个给他人生带来翻天覆地变化的年轻人面色古怪站在不远处,脚下两尾鱼正欢快跳动着。
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汉子握着金簪走了过来。
阿飞舔了舔嘴唇:“别激动,我是等你的。”
这年头金子这么不值钱了吗?都开始流行用金簪行凶了!
汉子低头看着活蹦乱跳的草鱼。
阿飞赶紧举起双手:“千万别激动,鱼是无辜的!”
他在这破草屋里等了这么久,想吃口烤鱼怎么了?
“你走吧。”汉子平静道。
阿飞咬了咬舌尖。
他真的怕了,这个男人刚才是打算自尽的,一个人连自己的命都不在意了,上路的时候万一想找个酒伴呢?
“既然怕了,为什么不赶紧走?”
“其实,给你写信的人还有话要我带给你。”
“不需要了。”汉子不再理会阿飞,重新回到了坟前。
阿飞心一横,扬声道:“她说,你未婚妻已经没了十多年了,早就投胎转世去了,你就是现在去找她,也找不到啦。”
最新评论